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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紅唇的力量

從古至今,不論是東方還是西方,各地的藝術家在描繪女性肖像時,總會本能地為她畫上紅唇,似乎紅唇就是代表女性的一個符號般。這不禁讓我回想自己的梳妝台上幾隻色調相異的唇膏,這除了在唇上添色之外,還代表著什麼?

早在20世紀唇膏普及之前,紅唇通常與「不禮貌、沒道德」的女性聯繫在一起,甚至被認為是種「巫術」,認為女人在唇膏內加入東西,可以蠱惑男性而達到結婚的目的,於是當時的英國國會還禁止女性擦唇膏,一般的女性甚至會偷偷咬破自己雙唇來取代唇膏讓氣色變好。

經過漫長的性別平權演進,終於改變塗唇膏在社會上的意義,更是女性權利的象徵。在1912年紐約舉行爭取女性投票權的遊行,發起人甚至向參加者派發超過一萬支唇膏,鼓勵女性使用紅色唇膏,並以此作為同伍的標誌,令紅唇象徵著女性參政的權利,自此紅色唇膏成為女性權利的象徵。當時的時髦女孩們也紛紛效仿,雖然紅唇的流行不單單止靠女權運動的推動,但也的確在當時的歐美社會塑造了「現代女性」的意識及理念。

Annie Kenney & Christabel Pankhurst

邁入20世紀以後,紅唇才真正脫離百年來父權主義下的轄制,正式成為被社會主流接納的女性符號。1924年,當時時尚行業悄然興起,各品牌開始推出唇膏。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紅唇再次被賦予「叛逆」、「大膽」的意味,當時西方社會理想的女性形象變成了一張相信大家都見過的美國海報Rosie the Riveter (鉚釘工蘿西),她正是二戰時期的女性代言人,身穿工作服配以紅唇,剛柔並濟,表達正值戰爭期間,女人代替男人在當時的第一大經濟體製造業工作擔起經濟支柱,再加上因為希特拉非常討厭女性塗紅唇,所以同盟國的女性紛紛塗上紅唇,聲張著反抗的精神。

到了50年代,女性的理想形象變成了Hollywood 女星,如Marilyn Monroe、Audrey Hepburn等,她們的黃金身材比例、無瑕的妝容配以濃艷的紅唇,充滿了距離感的女神般的誘感。紅唇搖身一變成為成功、摩登女性的標誌。而離我們近一些,梅艷芳的一句「紅唇烈焰 極待撫慰」則把紅唇的象徵意義發揮得淋漓盡致,貫徹叛逆的形象,同時向傳統女性主義怒吼,女性不是只有性感或者柔美這一面,而是包括了溫柔、堅強、智慧、獨立…,複雜多面的。

Marilyn Monroe & Audrey Hepburn

縱觀以上幾位能稱得上傳奇級女性ICON,你應該能察覺出這一抹紅唇不止是一個符號,而是一個媒介連繫起了各個年代的「女強人」形象,只不過不同年代的「女強人」形象表面看起來不一樣罷了。要知道流行文化和社會背景語境的關係密不可分,今天社會對女性形象的接受程度更加多樣,對美的接受程度也更廣,代表著社會的開放與包容,慶幸我們生於一個能自由地塗唇膏的年代。

當今千禧世代的女性,化妝台可能都堆放著十幾二十隻唇膏,當中必定有一支經典的紅色唇膏,而它也依然在時尚界之間流行,Vogue就曾經形容唇膏是女性最重要的化妝品。但這抹紅的背後,不僅僅是美,更代表着女性掙脫階級與性別的歧視的自信和勇氣,抺上紅唇就像是穿上了一身裝甲,不畏,不怯。

最後,不論你心目中的理想女性形象如何,都希望你能在生活中保持柔軟的那一面,剛柔並濟、陰陽一體,只有接納自己的柔軟,用自己陰柔的內心滋養陽剛的另一面,終能成就你心裏的那一抹紅唇。

從古至今,不論是東方還是西方,各地的藝術家在描繪女性肖像時,總會本能地為她畫上紅唇,似乎紅唇就是代表女性的一個符號般。這不禁讓我回想自己的梳妝台上幾隻色調相異的唇膏,這除了在唇上添色之外,還代表著什麼?

November 07,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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